冯剑峰身上的性格色彩很丰富，向往自由，不受束缚，却又能在关键结点上做到安分、归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很吻合时下流行的互联网精神。前两段人生造就了一个名利双收的冯剑峰;第三段人生中，面对跨境电商行业风起云涌，冯剑峰还能带领大龙网实现绝地一击么?

提读1：更加重要的是，上个世纪90年代末到21世纪初那场席卷全球的互联网泡沫，第一次将互联网从神坛宝座上拉了下来。整个欧美地区的互联网产业一片哀鸿。

提读2：所谓朝圣，无非就是宗教信徒朝拜圣地的旅程，以寻求心灵的慰藉。对于冯剑峰而言，这次硅谷之行也让他找到了日后事业的发展方向。更加重要的是，过去十几年一直不安于现状的冯剑峰终于归一，一干就是5年。

提读3：冯剑峰认为：B2C模式绕开了对方国家贸易商和进口商的环节，直接将贸易链条伸进了国外家庭，而且不用向对方国家缴税。这种方式实际上已经冲击了对方国家的经济利益。他心头一紧，该换条路了。

提读4：不难看出，调整了战略方向的大龙网在重新定位自己：从一个行业角逐者逐渐成为了服务提供商。这就好比一个处在职业生涯黄金期的赛车手，摇身一变成为了领航员。

提读5：首战告捷，冯剑峰并无太多兴奋。因为物流属于后勤层面，大龙网在战略层面的打法更为重要：B2B到底该怎么玩?

连日的降雨，让沉寂了很久的嘉陵江一片奔腾，远远望去，颇为壮观。冯剑峰站在阳台上，被摄影记者指挥着摆出了一个凭栏远眺的造型。他很入戏，一遍过。

之前的背景物，是他办公室里的一个牛雕像。牛身镶金，眼睛瞪得锃圆，蹄子扬起，呈飞奔状。冯剑峰面露难色，“太高调了，传出去怕影响不好。”

这是8月18日上午。此时距离冯剑峰空降重庆，已经过去了整整10年。10年的时间足以让冯剑峰变得更加沉稳和谨慎。

联想到他所处的跨境电商行业，谨慎是有道理的。2010年，冯剑峰在重庆创办大龙网，开始涉足跨境电商行业。2014年，大龙网平台交易流水约220亿元，成为可以抗衡阿里的速卖通、兰亭集势和敦煌网的行业巨头之一。

另外一方面，数据显示，2013年，中国进出口总额达到4.14万亿美元。其中，跨境电商进出口交易额仅为3.1万亿人民币，占比12.1%。这是一个巨大的风口，也是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蓝海。

冯剑峰一直觉得，这个行业正处在爆发的前夕。在这个时间点上，谁都不愿意过早暴露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他宁愿低调。毕竟，在信息无限畅通的现代社会，低调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保护自己和大龙网。

低调也符合外界对冯剑峰一贯的评价。但骨子里，他是一个不安分的人。

1996年，冯剑峰在北京第一次创业做IP电话，两年之后即占据了当时70%的市场份额;2002年，他转战加拿大，开始从事软件开发销售，“订单数经常以秒计算”，赚得盆满钵满;2004年，他移军上海进入游戏行业，建立了虚拟货币交易平台IGXE，再次大获丰收。

如果算上2008年~2009年他在美国创业生涯，短短13年间，冯剑峰的足迹踏遍了4个国家的8个地区。连他自己都觉得一直在闯荡，“挺对不起父母。”

他说自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一直向往诗情画意的生活。于是，他买下了加拿大的一个岛，准备每天钓钓鱼，养老。但“与世隔绝”两年之后，他发现自己与社会脱节了，遂再度出山。

他酷爱极限运动，登山、越野、潜水，无所不爱。甚至在大龙网的一楼，他还组建了一支摩托车队，十几台价值不菲的摩托车依次排列，蔚为壮观。

不安现状、闯荡、谨慎、充满激情……各种看似不和谐的性格因素将冯剑峰冲刷成为了一个矛盾综合体。前10年，他几度创业，且无一失手;如今，面对风起云涌、群雄逐鹿的跨境电商行业，他还能攻无不克吗?

上篇：顺势的逻辑

从1996年到2009年，冯剑峰一直处于“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节奏中。

这段长达13年的闯荡之旅，实际上也是冯剑峰在寻找自我追求的过程。他不断跨界，又不断在新的领域中建功立业。如今的他在总结这段经历时说，“只有顺势而为，才能获得与我想做的事相匹配的各种资源和帮助。”

学建筑的程序员

冯剑峰双手把着吉普车的方向盘，两只眼睛雷达似得不断左右搜寻。对于他来说，北京太大了，想要把货物按时送到并非易事。

这是1996年。刚刚放弃了国家航天部工作的冯剑峰创办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公司——北京贝尔特克科技有限公司，主营IP电话。由于现金流极度紧张，他不得不开车出去拉货，赚钱发工资。

这段经历后来被媒体演绎成为了“冯剑峰当过出租车司机”、“冯剑峰曾在工地上干活”等诸多桥段。他哭笑不得，到后来索性直接中断了与媒体的接触。这是后话。

做网络电话，这在当时是一个十分大胆又超前的决定。一方面，1996年的中国，互联网才刚刚兴起，用户意识接近于0;另一方面，电信行业历来都是国家战略产业，想要从中分得一杯羹，风险极大，随时都有可能夭折。

风险越大，意味着背后的机会也就越大。“当时中国到美国的国际长途话费每分钟要15～20元，高得吓人。很多人根本无力承担。”

冯剑峰还是决定顺势切入。“我们当时做的IP电话有点类似于现在的Skype，不过我们做的是硬件。我们买了一个服务器，通过ITXC亚洲中心接入，然后做个计费系统，印电话卡出售，就跟现在电信的电话卡一样。”

由于是新兴技术，加上通讯成本的大幅降低，冯剑峰的IP电话很快在市场上引起了反响，并在1997年进军上海。最多的时候，贝尔特克占据了当时市场70%的份额。

值得一提的是，冯剑峰也因此成为国内第一个做网络电话的人。但是很快，1998年，这个项目因为国家不允许民企进入通信行业而夭折。

冯剑峰并未将这次夭折当成挫折。他在反思，“为什么这么好的项目还会被暂停?”反思之余，他接受了大学老师的邀请，准备去日本早稻田大学继续深造。

一个有意思的细节是，本来对日语一窍不通的冯剑峰两个月之内就考到了日语中级。这吓坏了他身边的人。大家都很佩服他的聪明劲。

冯剑峰确实很聪明。1995年，他被分配到国家航天部工作。但是这份令人羡慕的工作并未让他心生多少留恋，吸引他的反而是刚刚兴起的互联网技术。他一边工作，一边买来教材自学编程。半年之后，他已经成了编程高手。这也奠定了他迄今为止的工作轨道。

在日本留学期间，冯剑峰成绩优异，并很快被新加坡一家公司相中。他提前终止学业，飞赴新加坡，当起了程序员。上班之余，他自己建立了社交网站Aimoo。巅峰时期，这家网站的流量常年位居全美流量前列。冯剑峰从广告中获得的收入已经超过了其工资收入。

但是真正让冯剑峰体验到赚钱这个世俗快感的，却是在接下来的2002年。

超人

冯剑峰自小深受儒家思想的熏陶。久而久之，他成为了一个极强的理想主义者，向往诗情画意的生活。2002年，冯剑峰远赴加拿大，再次过上了一边留学、一边创业的生活。这段经历和他当年在北京的生活十分相似，唯一的不同在于，国外有更加宽松的创业环境以及更加多元的文化背景。

比如，和冯剑峰同班的有来自俄罗斯和以色列的同学。从他们的口中，冯剑峰得知，这两个国家的软件开发其实一直很强大，只是由于特殊原因，无法传播到欧美罢了。

更加重要的是，上个世纪90年代末到21世纪初那场席卷全球的互联网泡沫，第一次将互联网从神坛宝座上拉了下来。整个欧美地区的互联网产业一片哀鸿。

于是，冯剑峰马上开发出了Global Shareware网站，专门负责从俄罗斯和以色列地区收购软件，然后转手卖给欧美客户。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冯剑峰第一次涉足跨境贸易行业。

那段时间的冯剑峰简直就是个超人，整个网站的订单、发货、售后和维护都是一个人在做，但他乐此不疲。

虽然这个网站的商业模式很简单，但战绩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冯剑峰本人。“生意太好了，基本上订单都可以以秒来计算。”此后的两年半时间，这个网站霸占了全美软件交易平台的第一名。

巅峰时候，这两个网站的月交易额能达到300万美元。按照行业最低15%的提成计算，冯剑峰的月收入就有45万美元。而当时美国中产阶级的收入标准，为年收入13万美元。

当时有多疯狂?后来，冯剑峰准备买岛，银行需要资质，他没有。“干脆这样，我给你看下我一天的订单记录。”半个小时后，冯剑峰带着厚厚一本订单记录出现在了银行，对方二话没说，批了。

买了下岛，冯剑峰如愿过上了诗情画意的生活，每天只有钓钓鱼，喝喝茶，一时好不惬意。

这样的生活过了两年，冯剑峰突然发现，自己与社会脱钩了，甚至连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一天，他终于看见有人在岛上钓鱼了，而且是亚洲面孔。他兴冲冲地跑过去，对着对方噼里啪啦说了5分钟。对方等他说完，很礼貌地说了句：“Sorry,I’m from Cambodia.(不好意思，我是柬埔寨人。)”

被外界遗忘的冯剑峰决定还是重回社会。同年，他在网上号召全美华人召开互联网大会。他在会场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在国际软件界没有中国人?当时回答很刻薄：“中国盗版现象严重，因此无法出现好的产品。”

这句话深深刺激了有强烈民族情怀的冯剑峰。他并不服气。

进军游戏

可是，光有情怀、不服气，有用吗?

2001年，微软发布Windows XP，免费软件开始出现。更加致命的是，微软随后几次发布的补丁包让免费软件开始大行其道。冯剑峰的软件交易行业日趋式微。

2004年，他回到上海，成立鼎新数腾。但在接下来的10个月里，鼎新数腾的业务毫无起色。冯剑峰有点不得不开始寻找新的赢利点。

此时，一个偶然的机会再次让他发现了金矿。彼时，一款韩国网络游戏正风靡全球，其中的金币交易环节蕴含着巨大的商机。平素不玩游戏的冯剑峰并未发现，但他的创业伙伴发现了。

在对方的建议下，冯剑峰第一次接触并尝试了金币的在线交易——短短几分钟，他赚了700多元。“这个东西这么赚钱?”

他立马调整了鼎新数腾的战略方向：软件不做了，我们做游戏。接下来，他花了36个小时完成了中国第一个虚拟货币跨境交易平台——IGXE网站的设计。而当时在一旁负责提建议的朱福兴已经成为了如今大龙网的副总裁。

真赚钱啊。虽然具体数目无从查起，但是有一个细节可以佐证IGXE的辉煌。一年，IGXE的账目发生混乱，50多万元账目无从查起，冯剑峰犹豫了很久，最后决定不管了，“停业查账的损失会更大。”

起初，冯剑峰很享受这种成就感。但时间一长，他开始有点失望了。

冯剑峰打小就十分调皮，坐不住，经常会跑到山里去乱窜。他不喜欢循规蹈矩的生活。虽然IGXE为他源源不断地贡献着花不完的钱，他还是决定离开，“太没挑战性了。”

2008年，他飞到了硅谷，朝圣。

所谓朝圣，无非就是宗教信徒朝拜圣地的旅程，以寻求心灵的慰藉。对于冯剑峰而言，这次硅谷之行也让他找到了日后事业的发展方向。更加重要的是，过去十几年一直不安现状的冯剑峰终于归一，并在接下来的领域中一干就是5年。

下篇：归一

朝圣之后，周围人开始觉得冯剑峰有点不一样了。他不缺钱不缺名，完全可以过上更加自由的生活了。但是本质里的那股子冲劲又让他不甘寂寞，手痒。

之前的荣誉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没能转化成名声红利。他缺一个在世俗标准上堪称“伟大”的案例。大龙网所在的跨境电商是行业风口，冯剑峰能再次攻克么?

第三段人生：拓荒跨境电商

冯剑峰习惯性地把前十几年的创业生涯称为自己的前两段人生。而其第三段人生，始于美国，也许将会终于重庆。大龙网就是冯剑峰的第三段人生。

此时的冯剑峰，正值壮年，精力充沛。IP电话、软件交易、虚拟金币交易，所有江湖荣辱得失在这一刻全部归零。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一个更加容易被国家政策左右、影响的行业。

说到大龙网，就不得不提冯剑峰在美国的那次朝圣之旅。

2008年，冯剑峰飞到了硅谷。他没有带地图，也没有在网上查找任何资料，只是简单地租了辆车，然后一个城市接一个城市地开，漫无目的。

他想试试自己的直觉。最终，他停在了斯坦福市。原因很简单，这里让他觉得舒服。舒服之余，他发现在国外东西要比国内便宜很多。他便创建了一个跨境电商网站，专门负责从国外采购商品，然后发回国内，赚取差价。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冯剑峰的眼光，或者运气。这个在外界看来并无太多技术含量的活，又让他玩得风生水起。“有时候早上起床开门，发现门推不动，全都是包裹。拆包裹拆破手是常有的事。”

好景不长。奥运会之前，海关总署颁布了一个针对跨境贸易的文件，并明确指出“跨境电商涉嫌走私”。不想打擦边球的冯剑峰只得关掉网站。

但是这个网站却让他看到了跨境电商蕴含的巨大空间。更关键的是，这个陌生的行业足够有挑战性，正好对上了冯剑峰的胃口。

另一方面，私下里的冯剑峰也在回顾自己的创业经历，并做出了一个总结：顺势而为。“只有顺势而为，才能获得与我想做的事相匹配的各种资源和帮助。走在行业前端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太前沿的话，整个社会资源和人们的观念意识都未必能帮助你成事。需要选择最好的时机。”

2009年是好时机么?冯剑峰觉得是。一方面，金融危机阴魂不散，全球经济一片低迷，低成本成为了中国制造的最大优势;另一方面，中国跨境电商行业刚刚兴起，还未形成巨头垄断的格局。敦煌网(2004年)和兰亭集势(2007年)算是先行者，但都还年轻，此时进入还有时间追上他们。

当年，大龙网成立。冯剑峰的初衷是把中国的产品卖到全世界。为此，他特地请了一位传媒界的老先生给大龙网想了个Slogan：中国制造，全球分享。

盲人摸象

崔凯如今是大龙网总裁助理。回忆起当时加入大龙网的原因，他说很简单：“这项事业让人很兴奋，是一份像梦想一样的工作，并且这会成为一项伟大的事业。”

除开崔凯，还有曾任辽宁宝田集团首席技术官的王昆;曾在美国创办过华扬影视公司的加拿大华裔Charles Cheng……

冯剑峰集结了这样一个豪华的团队，开整。

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是，大龙网该怎么走?换句话说，在敦煌网、兰亭集势以及速卖通依靠各种有利条件形成了自己的固有优势之后，大龙网沿着同样的路走，胜算有多大?

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此后，大龙网开始了一系列的尝试，从开网店到转战eBay，然后再到做自己的垂直型平台……

冯剑峰后来在回忆这段经历时，将其比喻为“盲人摸象”，“大龙网对跨境电商领域的探索，就像驼队在沙漠中寻找水源。我们开始走第一条路，走不通，死了一半，我们没有放弃，换个方向，再往前走，再死一半，如此不断坚持。”

但好在，大龙网挺过来了，获得了包括前阿里巴巴集团CTO兼中国雅虎CTO吴炯的天使投资，以及北极光创投、海纳亚洲、新加坡F&H等投资基金，逐渐成为了中国最大的跨境电商的平台之一。

从模式层面来说，大龙网的这些尝试都是B2C模式。同样采用该模式的速卖通已经成为了如今全球最大的跨境电商平台，兰亭集势也于2013年成功在美国上市。这条路看上去一片光明。

但事实并非如此。B2C模式绕开了对方国家贸易商和进口商的环节，直接将贸易链条伸进了国外家庭，而且不用向对方国家缴税。“这种方式实际上已经冲击了对方国家的经济利益。”

2012年，冯剑峰在考察巴西市场时，发现巴西海关已经在用非常隐性的方式在控制国外商品的流入。他心头一紧，该换条路了。

换条路又谈何容易。

巴西的做法已经证明，B2C模式的前路上，已然有了不可逾越的大山。

而事实上，冯剑峰心中早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比如说一个波兰的零售商，在网上看到了江津一个摩托车配件厂商的消息，他能看到价格，也能看到厂商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可是交易为什么没有发生?”

更加直观的是数据。2013年，中国进出口总额超过了5万亿美元，但是当时行业第一的速卖通的交易总额仅为20亿美元，仅占万分之四。“如此大的蓝海，为什么大部分的交易还未在网上实现?其中肯定是出现了问题。”

冯剑峰摩拳擦掌，准备冲击跨境电商行业固有的游戏规则。2013年，大龙网正式调整航向，宣布进军B2B。

他把这当成大龙网一跃而起的机会。

新海外圈地运动

长期以来，物流问题都是困扰电商的最大问题，几乎没有之一。跨境电商也一样。

跨境电商的物流分为三段，国内物流、国内物流转国外物流、国外物流，中间这一段无疑是最困难的。以中俄之间的跨境贸易为例，从深圳发的货物要40多天才能抵达俄罗斯，即便是在黑龙江，货物运送时间也要一个星期以上。

而物流是其中的基础。“物流一直是横亘在跨境电商中间的一道难关。动辄超过30天的配送时间让双方都叫苦不迭。”冯剑峰回忆说。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冯剑峰带领大龙网的技术团队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调研和考察。他们提出了一个假设：鉴于包裹出境所涉及的环节太多，能否在国内建立一个“绿色通道”?同事把库房开到国外去，在国外就地解决最后一公里的问题?

于是，从2011年开始，一系列布局也由此展开：

由于业务量的不断增加，大龙网需要更加智能化，现代化的仓储来保证业务效率以及准确率。2011年，大龙网第一座云库房在深圳设立;

由于海外客户对于从国内到海外的物流递送时间以及用户体验的要求不断提高，同年，大龙网在海外设置了第一个海外仓;

为了给跨境电商企业提供一站式的通关服务，2013年，大龙网在东莞设置了第一个公共监管仓。这种新型的仓储形式，集合了云库房功能，职能部门的监管功能。

“云库房，海外仓，公共监管仓，每个主体都具备独立的运营功能，把他们联在一起，就可以形成一套非常完善的跨境电商仓储物流整体解决方案。从国内云库房集货，在公共监管仓通关，在海外仓递送到客户手中,在整体解决方案中，各自承担不同的责任，实现不同的功能，有机的把跨境电商的仓储业务结合在一起。”大龙网相关负责人说。

这个全新的物流体系确实戳中了问题的要害。根据物流数据统计，之前国内发出货物到货物到达客户手中，商业快递的平均时间是10天，邮政类包裹的平均时间超过30天以上，有的甚至超过3个月。“但在目标国家建立海外仓后，到货的时间平均只需要3-5天时间，有的当天就送达到客户手中。”

也许俄罗斯市场的变化更能直观反映出其作用。由于地理位置特殊以及敖德萨港的重要战略地位，乌克兰正成为罗马尼亚、保加利亚、波兰、摩尔多瓦和俄罗斯周边国家的货物集散地。擒贼先擒王。大龙网拿下了乌克兰，也就相当于拿下了整个俄语系国家的市场。

2014年2月，大龙网在乌克兰提议并设立了自己第一个海外云库房。之前40多天的配送过程被缩短成了3~5天。而据冯剑峰回忆，“乌克兰云库房成立伊始，大龙网对乌克兰电子商务交易额就以每日5%的幅度在增长。”

首战告捷，冯剑峰并无太多兴奋。因为物流属于后勤层面，大龙网在战略层面的打法更为重要：B2B到底该怎么玩?

不卖产品，卖服务

从B2C到B2B，模式上的变化太过理论，动动嘴皮就可以。但是落到实处，冯剑峰得解决两个问题：

1，买卖双方之间的沟通问题。“如果一个波兰人想买重庆人的摩托车配件，他们如何沟通?”“文化、政策以及法律不同，中外之间的商人如何才能有效沟通?”

2，在沟通基础上的信任问题。信任问题一直是跨境贸易的短板，单纯的线上交流很难建立商人间的信任。既然线上解决不了，如何在线下解决?

——2014年10月31日，东莞广东现代国际展览中心，人头攒动。来自全球各地超过3000人的采购商和大量中国制造商将这个巨大的场馆挤得水泄不通。

场馆内密密麻麻地摆满了货架和各式各样的产品，从玩具到电子产品不一而足。随处可见操着不同语言的人们在讨论、比划着什么。

——这是大龙网发起的“2014OSELL跨境网贸会”的现场。会后统计，这次网贸会共形成订单1547宗，线上线下交易总额超过1.5亿元，其中线上交易额超过5000万元。

冯剑峰心里的石头暂时落地了：筹备了一年多的B2B模式，终于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更重要的是，这次网贸会的成功经验足以复制到国外，从而形成大龙网B2B玩法的核心。

网贸会的形式颇有点类似于传统的广交会，因此也有人将其称为“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广交会”，前提是移动互联网。

这也是冯剑峰选择的突破口之一。传统的广交会由于缺少有效的交流工具，因而效率很低。针对这一点，大龙网研发出了全球首款商务社交APP——OSell约商。“它的功能有点类似于微信。比如，来自波兰的A看上了重庆摩托车配件商B的产品，他只要点开产品，就能得到B的个人信息，然后在网上结为好友，进行交流。”

语言不通，如何交流?大龙网的技术团队又专门研发了翻译系统。不同语种之间的翻译时间被控制在了800毫秒之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OSell约商的另外一个作用在于，它会按照国家区域和品类的不同，将供需双方放入同一个商圈内进行交流，双方可实时发出供需信息。

这是线上布局。

在线下，大龙网从2014年便着手准备海外中国精品体验馆。注意，是精品体验馆。按照大龙网的规划，体验馆内陈设的不仅仅是商品样品，更要打出中国的品牌，“海外采购商可以在体验馆选好样品，然后通过OSell与提供样品的中国厂家进行在线沟通、下订单。”

5月21日，大龙网在莫斯科设立了中国精品旗舰体验馆。“我们的商人社交体验馆概念设计经过了近两年的酝酿，集合了商业社交和样品体验等主要功能。同时，这个问题体验馆还具有一些有趣的跨界功能，比如，可以举办一场小型的新品发布会，可以举办商务Party，还可以是常年营业的展示厅。目的就是聚集当地的商圈，便于其与中国供应商的商圈对接。”大龙网网贸会负责人冒廷剑说。

按照规划，今年大龙网体验馆将快速铺设到德国法兰克福、法国、西班牙、英国、波兰等国家。

不难看出，调整了战略方向的大龙网在重新定位自己：从一个市场参与者逐渐成为了服务提供商。这就好比一个处在职业生涯黄金期的赛车手，摇身一变成为了领航员。角色变化带来的责任感也与日俱增。

冯剑峰显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我成功了，我会带领中国制造走向世界，赢得话语权;如果我失败了，后面的人会看着我的尸体挂在城墙上，旁边写着此路不通。”冯剑峰说得有些悲壮。

显然，大龙网的发展势头印证了他的自信：2014年大龙网平台交易流水约220亿元人民币，加上共计4轮的融资，大龙网已经成为国内未上市跨境电商中整体估值最高的企业。

再专注一点

上大学的时候，冯剑峰无意中读了一本叫《领袖们》的书。这不仅让他养成了爱读书的习惯，更重要的是，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伟大的人物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们更专注，更能把握时机。

现在给冯剑峰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但是他正在上述两个方向在努力。

在B2B领域站稳脚跟后，他又推出了“一带一路、百城百联”的新战略。国家一带一路战略方兴未艾，大龙网也准备在沿线50个贸易中心城市设立线下体验馆，对接中国50个产业带城市。

这也契合了重庆近几年来的发展方向之一。“近年来，重庆下大力气推动电子商务发展，去年又成为全国第一个具有跨境电商服务全业务的试点城市，电商产业发展具备了良好的基础和条件。”冯剑峰说。

种种有利因素叠加在一起，让冯剑峰很乐观。他仿佛已经看见了日后中国品牌在海外大放异彩的样子。在他看来，这就是自己的第四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