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印建坤在新东方足足待了11年,从英语老师做到助理副总裁,成为同级别里最年轻的高管。
►导读:
晚上11点,印建坤给俞敏洪发了条微信。“新东方可以做海外留学生租房。”他将白天看到的一份财报描述给俞。
“绿地2014年在海外的销售额是156个亿,同比增长453%,一举超过了万科。超过的部分正好约等于国外销售额。”“海外资源大家一样都是零,新东方有整合资源优势,且客户在自己手里。”
聊了一小时,俞敏洪开出条件:新东方出资1000万,他个人出200万,由印负责内部孵化。
1月6日后,项目进展并不顺利,未通过新东方内部决策。“除了俞老师,其他人觉得难点很多,并不看好。”
思考了50天,印建坤决定离开新东方,将项目独立。俞敏洪起了品牌名:异乡好居。3月9日项目正式启动,3个月印建坤已谈下约100个客户,对接房源近10几万个。
不到半年,“异乡好居”完成两次融资,累计4680万人民币,估值1.5亿。目前,印建坤谈下合作的客户已有500多个,房源近100万个,上线约50万个。截至10月上旬,平台注册用户3万人,租房成交近150单,年租金人均8万元左右。
近期,印建坤计划运营国内30个分公司和国外10个分公司。“异乡好居”已形成租房、买房和机票、金融三层业务架构,印在布局一条留学产业链金融。
注:印建坤已确认文中数据真实无误,铅笔道愿与他一起为内容真实性作背书。
“09年2月,金融危机最严重的时候,查尔斯河(牛津和麻省理工旁边)两边的房价非常贵,一套小公寓都要100万美金以上,租金回报率很高。连曼哈顿房价都跌了,它怎么就不跌。”一次波士顿交流学习之行,让“英语老师”印建坤迷恋上了房地产。
回国后三个月,印被派去当新东方郑州分校校长。他抓住金融危机的尾巴,一个月把校区从4个扩张到13个。“一平米几毛钱的租金,一年能省上千万。”印在房地产上初次尝到甜头,他打算鼓动俞敏洪进军教育地产。
“好啊,我本来也想干这个项目。”印建坤和俞敏洪不谋而合。去年7月,俞让印去负责一个教育地产项目。“跟合作的开发商见了一面,对方的焦点放在以教育地产的名义拿地,然后盖房子。”印觉得方向不对,放弃了。
一份上海绿地2014年的财报,给了印启发。“绿地2014年在海外的销售额是156个亿,同比增长453%,一举超过了万科。超过的部分正好约等于国外销售额。”
印建坤琢磨海外租房可以做。
一、美国大部分大学宿舍是不够的,学校宿舍是由外部经营,比校外租房要贵20%。
二、80%的中国留学生在外租房,偶尔会面临尴尬情况。“比如,你有一个黑人室友,他经常会带一群黑人在客厅里玩。冲进洗手间,一不小心可能会看见法国室友带着女朋友回来......”
三,租房难度大。美国没有全国大型连锁房产中介,中介执照只允许在当地经营,很分散。“基本就是查留学生论坛,找学生会,求助学姐、学长、亲朋好友。是不是黑人区,是不是危险区,信息不透明。”
四,安全隐患。“学姐学长当二房东抬价,还有网上租房的人跟房子没关系的,骗财骗色的都有。”
海外资源大家一样都是零,新东方有整合资源优势,且客户在自己手里。拿定主意,当晚11点(1月6日),印在微信上把想法告诉俞敏洪。
聊了一小时,“建坤,要不然你来做这个事,我做天使投资人。”印建坤看着俞发来的文字,有点懵。匆忙回了句:老板不要忽悠我。“以为自己说错话,要被开除了呢。”印笑道。
俞敏洪开出条件:新东方出资1000万,他个人出200万。印欣然接受,而接下来的50天,并不顺利。
项目未通过新东方内部决策。“除了俞老师,其他人觉得难点很多,并不看好。”印回忆听到最后的是:“困难太多,国外做房产中介的朋友都跟我说做不起来。”“要能做早有人做了。”
印曾打过退堂鼓。“那就不做了,还不如去做理财公司。”三年前,印和朋友一起做理财,收益颇丰,当时,俞也准备弄个产业基金让他去操盘。
但老婆在一旁劝了他。“反正你也不差钱,今年都35岁了,再混5年这一辈子没了。”印听到老婆的话,挺受刺激。“现在去玩钱没意思,等55岁再开始,65岁做慈善。”他又被劝了回来。
期间,印建坤给朋友们打了一圈电话后,下了50%的决心去做。“没想到那些做博士、律师、搞IT的朋友们就两个反应:第一种建坤你干,我辞职跟你干。第二种人是你干,我愿意出钱。”
最后,印找到了朱国钟老师,后者在北大光学讲课,所讲“房地产经济学”为中国四大商学院(长江、中欧、北大、清华)唯一开授。聊完,朱决定加入异乡好居,任首席战略官。“人家说用师者王,用友者富。”印不再犹豫。
印建坤决定离开新东方,将项目独立。俞敏洪起了品牌名:异乡好居。2月26日,新东方领投300万元,众信旅游跟投300万,该项目完成天使轮融资,估值6000万。
众信旅游觉得投少了,一个月后,它又增持了300万,合计600万元。“干脆以6000万估值也让新东方的兄弟们众筹下。”在新东方的一次内部会议上俞老师如是说,事后,30位高管众筹了180万元。
至此,“异乡好居”的天使融资共计1080万元。
20天前,他还处于茫然。“那天(3月9日),我和CTO去看天津的办公室,180平米的开间,空空荡荡,两人透过玻璃看着海河,愣了几分钟,阳光很暖,心里很慌。”印说。“什么都没有,拿了这么多钱,心里没底。”
启动首月,印建坤便栽了坑。
“技术外包了,3-4月,搞了一坨垃圾回来。”印决定亲自挖人。“90%的技术来自BAT,精品指南视觉设计部的3个人全挖了过来。”
印建坤将主要精力放在对接海外房产资源上。没有经验,走了些弯路。
“每天上百封的邮件石沉大海。”印的爱人义务帮忙,带着20几个海归姑娘,天天给国外的房产经纪人发邮件。“产品是一个不像样的微信号,没人理会。只有几个华人经纪人跟姑娘搭搭话。”
□ 印建坤老婆义务加入,没有职务,没有股份。平时,印与老婆非常恩爱,他有句名言:天鹅最后都被癞蛤蟆吃了,因为癞蛤蟆都想吃天鹅肉。
策略要变,印用新东方和众信旅游做品牌背书。5月份,正式版微信平台上线。同时,印将资源方扩展为开发商、公寓经营商、房产中介机构、自由经纪人5个维度,以美国、英国等五个英语国家为主。
“邮件全是英文版的,不同的资源方文本不一样,以老外接受的方式呈现。”印补充,此时对接资源团队已有37人,均为海归背景。
形式开始扭转。5月份签约的客户(包括机构、个人)已有约100个,房源10几万间。“签约一家开发商,可能就有几百个房间。”
房源风控,印有两套标准。
一套针对个人经纪人,主要审核无犯罪记录证明、个人身份证明(身份证、护照等)和审核社交工具账号是否真实。“一个合作方入驻,至少要填三页以上的内容表格。”
针对开发商、中介等单位,主要审核营业执照、纳税证明等,还会地图搜索核实,去国外当地的房地产网站看用户的评论。
6月,账上还趴着约980万元,印建坤感觉形势不对,启动了Pre-A轮融资。“机缘巧合,跟利欧股份总裁聊了10分钟,后者(利欧股份)便投了1500万元。”
这时,新东方、众信旅游又分别跟投1500万、300万元。一日早上,印收到了一封公司小伙子的邮件,大意为“我们来公司的核心目的不是拿工资,能不能让我们也买一点股份。”印说,那时候有50多人,没一个转正的。他给了员工一天时间,众筹了179万,加上创始团队,共筹集300万。“有60%员工参与了众筹。”
不到半年,“异乡好居”累计融资4680万,估值1.5亿。
6月23日,“异乡好居”iOS版APP上线,提供可租赁房间2万多个。“谈下来的房源有近20万间,来不及上。”印说,同时还提供了海外买房业务。
2天后,一位叫Mark的留学生通过微信搜索,租下了澳大利亚的一个房间。印说,在跑通服务阶段,他并不急于C端宣传。
前20多单,印建坤做得很痛苦。“一开始是把客户推荐给中介,有些客户中介不愿接。”通常联系3-5个中介,才能成1单。
随着房源的增多,印摸索出3种租赁方式。
一是个性化定制。客户直接提需求,由平台去联系中介找到满意房源,交易完成,只向客户收取1200元人民币服务费。
二是在线联系中介,向中介收取房租的3-12%费用。“比如你要在曼彻斯特大学边上租房,可能有1000个房间,你自己选,然后跟经纪人或者房东联系。”
三是在线付款租房,不用联系中介或房东,直接线上付款。7月,“异乡好居”新版本已上线支付系统。“有50%用户在线支付,计划明年年底百分之百在线支付。”
目前,印建坤谈下合作的客户已有500多个,房源近100万个,上线约50万个。截至10月上旬,平台注册用户3万人,租房成交近150单,年租金人均8万左右。
□ 9月在上海的展会上,已有国外开发商主动来签约。
印补充:“还有400多单提交了,不能消化,相应的房源还未上线。”他计划2016年底,平台可供租赁的房间达到200-300万个。
近期,印建坤计划运营国内30个分公司和国外10个分公司。“新东方是独家合作伙伴,先在国内吸纳它的用户。”印计划5年内“吃”完新东方的用户,同时影响其他培训留学机构。
□ “异乡好居”部分成员,目前公司已有91人。
海外分公司同样轻模式运营,标准化配置4-6人。“负责人总部直派,其余当地招聘,只干两件事:联合留学生组织活动、对接房源。”印计划12月上线试点产品“海外租房趣分期”,已与国内一家大型互联网金融机构洽谈合作。“海外招募1500个兼职留学生,来验证留学生身份。”
“异乡好居”已形成三层业务架构:租房、买房和机票、金融。“机票是和国内五家最大的国际机票批发商直接合作,单张便宜100多元,目前已售出100多张。”
印建坤在布局一条留学产业链金融。“目前每年有300万留学生租房需求,我用五年时间做到3-4%市场占有率,就是每年成交9-12万单。每单10万元,年租金流水为90-120个亿,用这些钱再借给留学生。”印说,留学生在平台上的租房、买票等消费记录,又可作为贷款的审核条件。
11月底,印计划启动A轮融资。“期待引进一家互联网金融背景的投资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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