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2日下午，万科董事会主席王石与今日头条创始人兼CEO张一鸣在今日头条主办的房地产大数据发布会上进行了一场对谈。65岁的王石，33岁的张一鸣，中国50后与80后的两个创业者的代表，交换了不同时代的不同创业路径；直面自己创业道路上的迷茫与诱惑。以下为双方对话实录：

王石：我是贩卖玉米出身，1988年之后开始多元化经营。然后发现虽然经营什么都赚钱，但是你发现在哪个行业都不可能有影响力，所以1994年我就从多元化向专业化发展。然后一不小心成为了国内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再过了十年又一不小心成为了全世界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

就创业来讲，一鸣的创业有互联网时代或者共享经济时代的一个特征。他此前的跳槽是他是有连续性的。上一次经历就是下一次经验的积累。

虽然我做了很多不同的生意，到最后创业万科，却是条“弯路”。不同生意之间它是没有关联的，比如做房地产和做饮料有什么关系？没关系。

我们那个时代比较笨，什么东西都是自己做。不像现在互联网时代，更多的是一种小的组合，做完了之后积累经验，再成为一个新的组合，再重新做。

张一鸣：我创业没有过走弯路，也没有第一桶金。我做的事情更偏自己的兴趣，所以经历过的几家企业都跟数据分发、搜索、社交有关，这确实是时代的差别，没有第一桶金，但是创业其中也比较顺利。

因为我们在创业之初就拿到风险投资，风险投资很好地规避了启动的问题。你凭着兴趣做这样一个事情，社会的各种要素，人才、资本也能够汇集。

当然，这是整个市场更发达，市场要素更发达带来的，所以我不需要做很多东西，也不是机会导向。

张一鸣：诱惑、迷茫还是有的，但过程中也有很多机会，看你是不是按照兴趣做，你追求短期还是长期，但我自己的迷茫都不太长，最长也就是两个星期，后来越来越短。

比如要不要在早期的时候接受战略投资？要不要追求短期利益？也还有些困惑，但是越到后来，当你条件越具备，你就会越按照企业使命做事情。

王石：年轻人现在问我迷茫过吗？我当然有，你有没有困惑？但你不迷茫，你不困惑，你没有更多的选择，那你不是年轻人。迷茫、困惑就是年轻人的特点。

我曾一度不太热爱房地产，那你怎么让房地产做的这么大？这就是迷茫。你不喜欢房地产你为什么做房地产呢？因为喜欢不喜欢这是一回事，但是你做什么，选择做什么另外一回事。

所以往往你要把你喜欢做什么和你职业做什么分开。当然像一鸣他喜欢这个，又做的这个的人不多，很幸运。

后来，我爱上了房地产这个行业。那时我已经五十多岁了，我认真研究了古埃及、古罗马、古印度、古中国的建筑之后，才开始热爱它。

我这里想说的是什么呢？是年轻人困惑的时候不要紧。真的想不通而且家里又有一点积蓄的话，可以去做一年义工。不要想着春播秋收，要耐着性子，三年四年才能收获，而不是半年。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后工业时代，还按着农业时代的思维，已经过时了。

张一鸣：对，刚才王总说不要只想着做春播秋收特别有道理。

我最近看很多企业传记，我发现特别伟大的企业都是坚持最优化发展，比如说亚马逊一直保持低空飞行，包括阿里巴巴2012年之前都没有什么利润。

以前我们讲春种秋收，要很快见到成效，但这个时代的变化就是，你不需要有特别急着收获的想法。你要去想如何把优化的目标推到尽可能远。要去想，你最终想做的事情可以推演到多大。像王总说建筑，建筑其实它影响到城市，影响到社会。家电，电商影响到消费方式；现在谷歌从搜索到社交，到安卓操作系统，现在到人工智能。

所以我觉得，现在能够胜出的企业都已经把优化的目标推得很远。如果只考虑说怎么样六个月或者十二个月能拿到融资，但是再往下就没有竞争力了。

王石：探险对我来说是一种爱好，很多人说你非常不容易，能够登珠峰，但这就是兴趣，因为有兴趣就可以去做，甚至愿意冒生命危险。

就像在刀尖上跳舞，它也有一种快感，它会上瘾的。很多人问，你不怕死？我说怎么不怕死，当然怕死。但是你不登珠峰你就不死了吗？

怕死恰好可以让你面对死亡，面对死亡不是说让你来冒生命危险，而是在危险的极端情况下你必须去考虑到它。

很多人问我登山最大的愉快是什么？我说最大的愉快就是和你谈话的时候。我登过，你没登过。谈着谈着我就会眉飞色舞。

本来决定70岁的时候第三次登珠峰，但是，2011年到哈佛读书之后，我决定不再登山了。因为哈佛对我的挑战是在登知识的山峰，当时我60岁，哑巴英语，这座知识的山峰比登珠峰更难。你不能太贪婪，两座山峰一起登。

张一鸣：听到刚才王总说到体验之后，我可能不会去登山，不是怕死是怕累。但是我确实也对阅读，对知识的山峰很感兴趣，我更愿意攀登知识的珠峰。刚才王总说到探险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我可能更多的兴趣在通过学习，去体验知识的各种不确定性。比如你在读企业传记，在探索新的知识，你可以做的假设条件就更多了，也可以体验很多的不确定性。

张一鸣：最近最喜欢的书是《人类简史》，是以色列的一位大师写的，尺度非常大，从生物学到人类演化，从历史学到社会理论，在了解历史之外，还能了解各个学科之间的关系，培养看问题的全局观；第二我推荐一部纪录片《Cosmos》，这个纪录片是从宇宙爆炸开始，尺度也是非常大，非常好懂，包括在人类历史上璀璨的人物都有传记，他以非常深入浅出的方法把世界展现出来。

王石：读书对我而言收获最大的是80年代，不是某一本书，而是那个时代我们读的书，一套《走向未来丛书》，当时给我打开了一个窗口。

真正从80年代开始 ，指引我现在还在读的书，是英国一位历史学家汤因比写的《历史研究》，这本书对我转变观念，重新认识世界非常重要。另外， 我想推荐《万物简史》，这本书对如何认识现在世界是非常非常管用的。

来源：创象(startupmedia）

编辑：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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