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Ekso Bionics公司为建筑和产业工人设计的外骨骼，也许是我这辈子最接近拥有超能力的时刻。借助重力的神奇作用，以及令人惊叹的工业和机械设计，一套18公斤重的工程工具在我手里变得轻如无物。短短几分钟后我就觉得，如果放手，它就会飞出去，仿佛根本不受引力约束似的。这款名为Ekso Works的工业用机械外骨骼计划在今年面市，定价将在“数万美元”（金融分析师认为，价位可能会在1.2万美元左右）。Ekso公司希望，再过几年，这款工作服就会和其他大型工具一样成为大街货，被大型建筑公司投入到建筑工地的作业中去。如果预测准确，这家公司会因为Ekso Works走上盈利道路，这是它在过去十年里一直在追求的目标。

这套外骨骼的设计格外干脆：一对鞋一样的踏板托着我的脚——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技术官拉斯·安戈尔德（Russ Angold）跟我说，像我这样在凉拖外头套一副外骨骼的，他还是头一次碰到。顺着腿往上是一些带尼龙搭扣的宽大绑带，膝盖处是可弯曲的金属托架，那里的活动铰链让我可以正常屈膝、跳跃。再上到臀部，一幅环状金属框架把我的整个腰部围了起来。走动起来有点别扭，但比预想中容易多了，而且安戈尔德向我保证，如果我继续穿下去，大脑会逐渐适应，我的步态也会越来越正常。“我们掌握了无需任何外接动力就能支承重量的办法，”安戈尔德说，“其中一些专利是关于负载托架的。”

向建筑行业扩展

Ekso脱胎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C-Berkeley）机器人学和人体工程学实验室取得的一系列突破性进展。那里的工程师们琢磨出了如何研制一款低功耗仿生外骨骼的办法，其功耗远低于当时已经开发出的型号。2007年，以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内森·哈丁（Nathan Harding）、安戈尔德和霍马永·卡泽鲁尼（Homayoon Kazerooni）为首的一个团队，在沿街的一幢办公楼里成立了一家公司，公司办公室就设在一家王牌五金连锁店（Ace Hardware）的楼上，这样采购原材料非常方便。

后来这家伯克利仿生公司（Berkeley Bionics）更名为Ekso，拿到了几份防务合同，从而向前推进其技术。垂在该公司办公室的衣架上悬挂着几年前与洛克希德马丁公司（Lockheed Martin）在人类通用负重外骨骼（Human Universal Load Carrier，简称HULC）项目中开发的原型产品。HULC是一款无缆外骨骼，其设计目的是让士兵能够负重200磅步行或奔跑。此外，Ekso还与洛克希德合作开发了HULC的后续产品FORTIS。FORTIS是一款外骨骼套装，能让穿戴者将举过头顶的重负转移到地面上，从而让维修工或焊接工可以更长时间地使用重型工具。现在，Ekso对产品方向进行调整，看中了康复和工业市场，而军用项目则退居次要地位。Ekso在2012年初向科罗拉多州丹佛的克雷格医院（Craig Hospital）出售了第一套商业化的机器人外骨骼。在2014年头九个月里，该公司已出售45套外骨骼设备，这已经比2013年的总销量高出一倍多。到目前为止，该公司已在新兴的商用外骨骼市场成为龙头厂商。

使用Ekso的外骨骼设备，因为瘫痪、受伤或中风而失去行动能力的患者，将它捆绑在腰部和腿部，当传感器探测到穿戴者重心转移时，就会启动电机，将患者从椅子上抬起来，然后协助他们以交替步态向前移动。这是一项奇妙的技术，当听到那些以前离不开轮椅的客户讲述自己现在可以与他人平视着进行交流的感想，确实很让人感动。 “我们所做的没别的，就是要帮助他人，”安戈尔德一边说，一边带着我们穿过办公区。这里原先是福特汽车公司的一家装配厂，其中一隅改造一下，就成了他们的办公区。公司快餐厅的墙上贴满了《机械战警》、《钢铁侠》、《变形金刚》等科幻电影的海报。

“真的很酷”

未来几年，建筑行业有望显著扩张。2013年的时候，建筑咨询公司Arcadis发布报告称，到2025年，全球工程建设总产值将增长逾70%，达到15万亿美元。“到2050年，城市居民人口将新增20亿——可持续的城市化会成为一个重大的工程难题，这个行业必须努力寻找创新型的新产品、新解决方案，为建立更美好的城市贡献力量，” 建材公司拉法基（Lafarge）董事长布鲁诺·拉方（Bruno Lafont）在当时的一份声明中说。眼下，技术精湛的建筑工人日益年长，可以补充上来的年轻工人却越来越少。因此，外骨骼也许能让老建筑工人延长工作年限，并降低受伤几率。只要Ekso在未来的工程建设工作中分到哪怕一小块蛋糕，它也能发展得风生水起。

但是，作为一个对大型建筑工地知之甚少的人，我开始四处打探：工人们真的想用这东西吗？我电话采访了韦恩·克雷萨普（Wayne Creasap），他是美国联邦建筑商协会环境健康和安全部的高级主管。听了我的介绍后，他在网上找了一些外骨骼的图片。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说：“这真的很酷。”“我认为它有可取之处。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在特定情况下，它可能会非常适用，”他接着说，“我觉得，业界应该会对这项技术的发展颇感兴趣。”但他也提出了一个我没有充分考虑到的问题：如果一支施工队伍只有几套这样的工作服，那岂不是要把工人划分成三六九等？“你怎么决定哪五个人可以穿？”他说，“而且，如果别人因为没穿而受伤了，这又牵涉到哪些责任？它会遇到一些潜在的问题。除了购置成本外，这些东西又该如何去维护？”克雷萨普在一封后续电子邮件中写道，他认为加工车间可以受益于外骨骼，因为它们的人员流动率不像现场施工那么高。

即将亮相的新产品

在Ekso筹备2016年新品发布的同时，洛克希德也在力推自己的FORTIS。“去年，美国海军首次采购了两套外骨骼，放在他们的造船厂使用，”洛克希德马丁发言人梅丽莎·希尔拉德（Melissa Hillard）在接受邮件采访时表示。“除了美国海军正在使用的两套以外，我们目前还在跟商业造船厂等工业企业合作，它们的作业活动都有可能从FORTIS中受益。”她指出，FORTIS“现货可购”，但没有提供具体价位，也没有给出定价区间。“价格将取决于具体某份订单的订单量和总体订单量，”她写道，“洛克希德马丁是第一家推出可供采购的工业外骨骼产品的公司。FORTIS在恶劣环境中表现优异。它专门服务于制造业和工业环境中使用铆钉机、研磨机、喷砂机、钻孔机或其他重型工具的工人。”安戈尔德说，FORTIS开始销售的时间比Ekso的工业产品早了一步。金融分析师杰弗里·科恩（Jeffrey Cohen）在最近的一份投资者简报中写道：“Ekso走在最前沿，引领着旨在增强人体力量、耐力和灵活性的人体机械外骨骼领域的发展。”“我们认为，凭借丰富的经验、商业化产品、研发、合作伙伴、协作关系以及产品开发，它很有可能在当前以及未来领跑外骨骼技术，以及这种技术在未来社会中的各种应用，”他补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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